小腸細菌過度生長（SIBO）似乎是一種新的病症，但我在35年之前就撰文介紹過它了。那是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期，業界對腸道內誘發一系列複雜症狀的白色念珠菌過度生長頗為關注。然而，我注意到許多患有這些症狀的患者卻並不存在念珠菌過度生長的情況。這些症狀必定有其他誘因，而小腸內細菌的過度生長似乎是一個非常好的解釋。最近大約十年時間裡，SIBO在網上和研究領域被廣為提及。幸運的是，出現了許多頗為有效的回答。

SIBO病症解釋

胃臟和小腸本不該存在太多的微生物。原因很明顯，若微生物在小腸內過度生長會出現這樣一種情形：攝入體內的各種營養素，人體還沒來得及吸收就被微生物搶了先。結果，碳水化合物開始發酵，蛋白質遭到腐敗。這會產生大量氣體，並導致類似腸道易激綜合徵（IBS）的消化症狀，還有一些額外的伴隨症狀。IBS的伴隨症狀有：

  • 腹痛或腹脹
  • 改變腸道功能，便秘或腹瀉
  • 結腸粘液分泌過多
  • 消化不良症狀（腸胃氣脹、噁心和厭食）
  • 不同程度的焦慮和抑鬱

存在SIBO時，通常還會有其他相關症狀，包括：

  • 大腦“模糊”
  • 疲勞
  • 關節疼痛
  • 皮膚問題：痤瘡、皮疹、濕疹或紅斑痤瘡
  • 體重下降

SIBO如何診斷

臨床上診斷SIBO的主要方式是經由呼吸測試。這項測試涉及到讓患者攝入一個劑量的葡萄糖或乳果糖，然後呼出到一個集氣袋內，每20分鐘測量一次氫氣和甲烷。正常情況下，不會大量呼出這些氣體，但是如果存在SIBO，這些氣體的含量就會非常高。在測試用的這兩種糖中，葡萄糖通常會得到更顯著的結果，但僅能表明小腸前端存在細菌過度生長。若小腸末端（迴腸）存在細菌過度生長的情況，則選用乳果糖更合適。

若患者呼出氣體中氫氣或甲烷的含量高於正常值，就可以通過呼吸測試診斷SIBO。SIBO患者呼出的氣體中可能以氫氣為主、以甲烷為主或者兼而有之。氫氣所佔比重較高的SIBO患者大多伴有腹瀉症狀，而甲烷所佔比重較高的則大多伴有便秘症狀。這種差別體現了不同類型內臟細菌的過度生長。

快速了解小腸

小腸通常逾21英尺長而且分為三段：前面的10至12英寸為十二指腸、中段約8英尺長的空腸以及約12英尺長的迴腸。

小腸參與著對攝入食物進行消化、吸收和運送的各個方面。它可以分泌各種幫助消化的保護性物質，而且能接收胰腺、肝臟和膽囊的分泌物。

人體對礦物質的吸收主要發生在十二指腸內，對水溶性的維生素、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的吸收主要發生在空腸內，而迴腸則負責吸收脂溶性的維生素、脂肪、膽固醇和膽汁鹽。

SIBO的誘因

SIBO通常意味著保護機制的崩潰。人體自身有一些因素可以防止細菌在小腸內過度生長，首先是幫助消化的膽汁分泌物和消化酶，以及運送食團通過小腸時發生的蠕動。缺少消化酶、膽汁或其他助消化分泌物以及胃腸蠕動減少會顯著增加人體罹患細菌或念珠菌過度生長以及小腸感染的風險，包括胃腸道的慢性念珠菌感染。

阻止細菌在小腸內過度生長的另一個關鍵屏障是將結腸跟小腸隔離開來的迴腸瓣。就像房門那樣，這道機械屏障旨在防止過多的細菌在結腸內積聚和進入小腸。

SIBO的治療

SIBO的治療通常包括採用低碳水化合物的飲食偏好以及應對細菌過度生長的策略。低FODMAP飲食已成為主要的膳食輔助治療手段。FODMAP是一類短鏈碳水化合物（低聚醣）和醣類，經腸道細菌發酵後會產生大量氣體，例如：氫氣或二氧化碳，從而導致腹部脹大。FODMAP類食物包括大多數豆類、蔬菜、水果和穀物。因此，這種飲食極其有限而且無法持續。幸運的是，近來有研究表明：選用消化酶補充劑尤其是那些旨在消化各種煩人的低聚醣和醣類的補充劑，可能會有效地改善消化症狀，無須摒棄那麼多促進健康的美食。

就治療細菌過度生長而言，對SIBO的傳統藥物治療主要依賴服用抗生素。不過，由於微生物群的進一步干擾，這種方法最終會導致額外的問題。與此相反，通過恢復SIBO防護屏障的正常運作以專注於應對細菌過度生長的自然方法或者補充策略旨在產生類似的效果。首先是採用鹽酸（HCl）替代療法、消化酶和草藥製劑（促進膽汁分泌物和蠕動，例如：黃連素、姜、朝鮮薊、乳薊及其他利膽劑）的這種後續目標。而且，採用天然製劑對減少細菌過度生長也很有幫助。在我看來，這些製劑中首要的是：消化酶、黃連素和帶腸溶包衣的薄荷油。

用以治療SIBO的消化酶

消化酶，尤其是蛋白酶和脂酶是針對SIBO的重要保護因素。從胰腺輸出的消化酶不足會伴隨有跟SIBO相關的許多症狀，而且在許多情況下可能會表徵著一個關鍵的潛在因素。消化酶還是內臟中極有可能的宿主防禦機制，防止形成生物膜——聚集的細菌緊密堆積在一起，附著在黏滑膠質母體內的小腸內壁上。一般來說，產生甲烷的細菌更有可能生成生物膜，而且通常更難清理。消化酶能消耗掉生物膜母體並遏制細菌在小腸內過度生長。對於SIBO患者，一般來說，我會推薦他們在餐前服用高效消化酶製劑，例如：Digest Gold。

用以治療SIBO的黃連素

包含生物鹼黃連素的植物，例如：北美黃連（Hydrastis canadensis，金印草）、伏牛花（Berberis vulgaris，歐洲小蘗）、俄勒岡葡萄（Berberis aquifolium，冬青葉小蘗）和黃連（Coptis chinensis），在治療感染性腹瀉方面有著很長使用歷史。最近有許多研究表明，純黃連素在治療急性腹瀉方面具有顯著成效。研究發現，黃連素可以成效地對抗由許多不同類型生物體（包括：大腸桿菌（旅客腹瀉）、痢疾桿菌（志賀桿菌病）、甲型副傷寒沙門菌（食物中毒）、B.克雷伯氏菌、腸蘭伯氏鞭毛蟲（腸梨形鞭毛蟲病）、痢疾變形蟲（變形蟲病）和霍亂弧菌（霍亂））誘發的腹瀉。

這些結果表明，黃連素在治療大多數常見的胃腸道感染方面似乎很有效，在療效方面多數情況下堪比標準抗生素。實際上，一些研究表明其療效更好。黃連素相較於傳統抗生素的優勢在於，黃連素能施加有選擇性的抗菌作用，針對廣泛的各種致病生物體（包括白色念珠菌），但是對那些可促進健康的細菌種群（例如：乳酸桿菌和雙歧桿菌）卻不會施加任何作用。

一些其他研究也表明，黃連素在治療SIBO方面可能很有效。在動物生長模型中，黃連素可以提高腸動力。這種作用是SIBO患者的另一個核心目標。儘管尚未有研究將黃連素用來治療SIBO，但是有研究表明黃連素對腸道易激綜合徵的治療效果非常好。2015年《植物療法研究》上刊載了一項雙盲研究，連續八週每日兩次地對196位IBS主導型痢疾患者隨機施用黃連素（200毫克）或安慰劑（維生素C，200毫克）。施用黃連素（而非安慰劑）的患者報告稱，痢疾明顯好轉而且緊急排便和排便頻次較少。另外，相較於初始評分，施用黃連素的患者在腹痛方面的最終評分降低了64.6%。黃連素可以顯著降低整體IBS評分、焦慮評分和抑鬱評分。最後果然不出所料，黃連素可以顯著提升SIBO患者的生活品質評分，而安慰劑則不行。

黃連素已被廣泛地應用於針對降低血糖、脂肪和高血壓的臨床試驗研究中。在25項雙盲研究中，黃連素均表現出跟常規藥物同等的療效。之所以要提出來，是因為在這些研究中施用的計量通常為500毫克，餐前施用，每日兩至三次。相較於為期八週的IBS患者試驗，這一劑量可能會帶來更快的效果，而且極有可能會在治療SIBO方面產生更一直的效果。對於SIBO患者尤其是伴有腹瀉這一常見病症時，黃連素是我首選的草藥療法建議。

帶腸溶包衣的薄荷油用於治療SIBO

針對SIBO的另一種治療方案是帶腸溶包衣的薄荷油（ECPO）。薄荷油，跟牛至、迷迭香、百里香和葛縷子籽等植物中見到的類似揮髮油一樣，能展示出許多有助於治療SIBO的有益效果。跟黃連素一樣，這些揮發性化合物可以施加有選擇性的抗菌效果，而且ECPO在治療IBS方面已展示出非常好的效果。研究者相信腸溶衣很有必要，因為薄荷油中的薄荷醇及其他揮發性化合物能夠快速被人體吸收。這種快速吸收往往會限制薄荷油對上腸的療效，而且可能會導致食管返流和胃灼熱。

有將近十二項雙盲研究表明，ECPO對治療IBS極有助益。研究人員認為，ECPO可以有效地改善腸道的節律性收縮以及緩解腸痙攣。這些揮髮油的一個額外好處是，它們對小腸內可能過度生長的細菌或白色念珠菌有顯著療效。ECPO通常在兩餐之間服用，每日兩次，每次200毫克。

最終意見

當相關症狀表明細菌過度生長情況已緩解時，再做一次呼吸測試或症狀評定可以確定已經獲得了多大的療效。如若症狀已好轉90%，下一步要做的就是通過繼續沿用該方案，防止SIBO復發。如果服用抗菌劑適當時間後症狀依然存在，再做一次呼吸測試有助於確定取得了多大程度的改善，以及幫助確定是否有必要繼續治療。